“那會兒有糧商到村里來收糧,秋天收糧本來應(yīng)該秋天結(jié)算,但村里有幾戶人家的錢,糧商拖到冬天還沒給錢。”
“其實(shí)我們家已經(jīng)收著錢了,照理說沒我們家的事兒,但我爸這人吧……”
梁也沉默了許久,最后笑了一聲,是無奈也是痛惜的聲音。
“說他講義氣也好,說他多管閑事也罷,反正他就帶著那幾戶人家到村委會鬧去了。后來大概一個月吧,糧商的人終于來了,但是說行情不好,成交價(jià)格要砍半?!?br>
“行情不好是糧商的事兒,關(guān)農(nóng)民啥事兒呢?沒學(xué)過會計(jì)和法律也知道這筆賬不能這么算。我爸就帶著那幾戶人和糧商談判,但是我爸挺……”
梁也停頓了很久,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,“……挺天真的吧?!?br>
“他覺得自己能斗得過糧商的人,先是講理,講理不行就動手,動手了就完了?!?br>
“好學(xué)生,你看過村里的人都是咋打架的么?上真家伙,銅的鐵的,尖的鈍的,手邊有啥就抄起啥來干?!?br>
“但其實(shí)他媽……就根本沒我爸啥事兒。中途我媽也讓他別管了,我爸說,那哪兒能不管呢,都是街坊四鄰的,你家田連著我家地的,今年他把這幾戶的價(jià)格打下來了,明年呢?明年是不是全村的價(jià)格都要被打下來?”
“他說的是有道理,可是命就這樣沒了。”
“我爸死了,我媽要找糧商算賬,后來她的右腿也就這么沒了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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