冊封的牒紙下了,又將晏清宮荒蕪已久的一間閣子收拾出來,配了兩個指使的奴才,昔日浣衣局的苦役宮女就這么搖身一變,成了正經(jīng)主子,羨煞許多人。
登門拍馬的人絡(luò)繹不絕,個個端著熱情的笑臉,攜了蜜糖似的嘴巴,只有當(dāng)事人寶珠不知為何愁眉不展。
等新閣子布置完,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絳萼便來道喜了。
本來于情于理,寶珠作為新進的才人,該先去鳳儀宮給皇后請安,眼下寶珠這兒還沒動靜呢,皇后就先紆尊降貴遣人賀喜,寶珠被架在火爐上,就是不想去也不好再推辭,只得寒暄過后便隨絳萼一同往鳳儀宮來。
一路上,寶珠就不安得很。
向來妾見正室,就沒有不怵的,尤其是寶珠這種主動爬床來路不正的,心里就更加緊張。若她真跟皇帝有點什么,她還有點底氣,這會兒她卻跟那刷金的泥菩薩沒什么兩樣,表面上瞧著風(fēng)光,正主子隨手潑兩瓢水就能沖垮她。
鳳儀宮正殿寬敞明亮,畫梁上懸吊的兩只鏤空銀香球飄散著凌水香,皇后身著銀紅大袖常服,如瀑黑發(fā)并未梳髻,只用綢帶輕輕束在腦后,腰間懸著扇形的玉墜子,薄紗披帛無聲委曳在地。
遠遠望去,端坐的人宛如一尊完美無瑕的神祗,一步步走近了,才覺無形的鳳威和盛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寶珠穩(wěn)住心神,跪拜:“奴……臣妾寶珠來給大娘娘請安,娘娘這些時鳳體可還康寧?”
殿內(nèi)的寂靜就像濃重的霧霾,無處不在。
謝折衣并不答話,慢悠悠飲茶。
寶珠垂著眼皮,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,不知為何心跳如鼓,攥緊的手心里出了薄薄一層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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