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王勸道:“古來臣子本分,文死諫武死戰(zhàn),裴楓今日借酒壯膽,拼死力諫,言辭雖激烈了些,但忠言逆耳,亦不失為高義之舉?!?br>
“他要拱朕親政,朕不怪他,但他不該口口聲聲說什么外戚亂政,更不該妄議太后?!庇菏⒚嬗袘嵣?,“當年先帝壯年駕崩,朕十歲登基,不過是個神智未開的混沌稚子,歷來主少國疑,朝廷動蕩,若非謝樞相力挽狂瀾,太后垂簾聽政,怎能有如今太平景象?裴楓卻以外戚見之,信口污蔑,也不怕寒了老臣的心?!?br>
雍嶠凝視著棋盤,面上神色不改,仍是奉承:“皇上所言甚是,確是裴楓魯莽了。”
“九皇叔,朕當你是朕最親近的人?!庇菏⑼皽惲藴悾瑝旱蜕ひ?,“你說,裴楓為何總抓著謝樞相不放?”
“這個嘛,臣也不知?!庇簫b聾作啞,忽而瞥見案邊的一株山茶花,贊道,“這株花鶴翎開得可真好。”
雍盛撤回身子,佯笑著抿了口茶。
茶香四溢中,雍嶠又道:“猶記得當年元德太后在世時,也愛花,百花中猶愛山茶,皇上興許是隨了娘娘。”
元德太后董氏是雍盛生母,生前只是個淑妃,死后雍盛登了基她才被追封為太后,得以與先帝合葬皇陵,配享太廟。元德太后鐘愛茶花,是整個后宮路人皆知的事,恭王此時此地特意提及,自然是有的放矢。
雍盛就順著他的意傷感起來:“朕八歲時,母妃就已仙逝,如今八年過去了,朕已記不清母妃的音容相貌,只能在宮里栽種些山茶,以寄追思?!?br>
“臣早年曾在幾次宮宴上僥幸與元德太后有過數(shù)面之緣,娘娘嫻靜寧和,氣品高雅,神態(tài)間淡遠秀逸,與皇上總有七八分相像?!庇簫樕系男σ廪D而隱沒,唏噓不已,“后來宮里突然傳來娘娘病薨的消息,臣驚詫不已,思來想去,仍久久不能釋懷,最后也只能歸說是天妒紅顏慧極必傷了?!?br>
雍盛端著九龍青花茶盞,默然良久,茶到嘴邊又輕輕放了回去:“九皇叔可知母妃當年染的是何種惡疾?”
“當年的訃告語焉不詳,臣亦不知?!庇簫氪钕卵燮ぃ瑪苛隧芯?,“臣只風聞,當年替元德太后診病的太醫(yī)這些年因為各種原因,是死的死,失蹤的失蹤,眼下竟是連一個能開口說話的都找不出了?!?br>
內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