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盛只聽周圍一片壓抑的倒抽涼氣聲,抬眸望去,卻是一怔。
“太后愛我這手琵琶,卻只賞我三十匹絹,恁地小氣。”只見那人穿著與那班舞伎一般的鴉霞之服,高高的馬尾束發(fā),眉眼明艷,色若桃李,從容行禮道,“不知太后可還滿意兒臣為您準備的壽禮?”
“原是你。”太后開懷而笑,“皇后身懷此等絕技,哀家卻到今日才知曉,平日里倒叫你藏拙蒙混了去?!?br>
謝折衣不敢當(dāng):“兒臣才疏學(xué)淺,因趕上太后千秋,實在沒什么拿得出手的寶貝,這才奓著膽子獻藝,還望母后莫要取笑。”
“何必自謙?”太后實在按捺不住對這個侄女的喜愛,溢贊道,“聽聽,方才連右相都贊不絕口呢。他可是個揚名已久的風(fēng)雅人物,哀家夸著不算,他夸著你總該信了?!?br>
“是是是?!蓖醣涌?,“皇后娘娘琴技卓絕,才貌雙全,更難能可貴的是這份赤誠孝心,太后有福,羨煞臣等?!?br>
左右臣子少不得也順著恭維兩句,太后一時高興,賞了不少珠寶首飾。
不防范廷守忽有一問:“不知娘娘方才彈的是什么曲子,微臣竟從未聽過?”
謝折衣略一福身,莞爾道:“左相大人未曾聽過也屬常事,此曲源自本宮因緣際會所得的一本古琴譜,琴譜年代久遠,殘缺不堪,末了還缺了幾頁,本宮費了不少心力才勉強狗尾續(xù)貂。名字倒是原先就有的,叫作《寒山徹》。”
曲名一出,雍盛默默放下了手中御盞。
大殿上也倏地靜了下來,只有幾個遲鈍的年輕官員還在低聲談笑,但很快,他們就意識到哪里不對,忙忙止了話音,不知所措地左右張望。
只聽一直默默吃酒的樞密使忽而起身,數(shù)落道:“太后壽誕,大喜的日子,舞些文的應(yīng)個景兒也就罷了,耍什么劍?彈的那首琵琶雖好,殺伐氣卻重了些,沒的蕭瑟凄楚,底色太悲,這般不合時宜,是大不敬!還不快向太后賠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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