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祿并不知皇后名諱,還在疑惑折衣是誰,只聽皇后略顯澀啞的嗓音已然響起:“是?!?br>
攙扶著皇帝一徑入了后殿,早有宮人提前預(yù)備下更換衣物,雍盛揮退眾人,展臂站定。
謝折衣乖覺上前,沉默著從后解脫玉帶,褪下滿是酒氣的外袍,因見那件軟羅中衣已被汗水打濕,便一并除了去,絞了溫帕子來為其擦身。本也未做他想,只緩緩擦拭時,發(fā)現(xiàn)雍盛的皮膚白得過分,不是那種冷色的死白,而是暖暖的,透亮溫潤的羊脂玉一般的白,又因?qū)嵲跓岬煤萘?,表面浮著霧蒙蒙的淡粉,浸濡在薄汗中,憑空多了一層旖旎意味。
一時看得魔怔,喉骨聳動,識海中便冷不丁冒出這樣的綺念:不知將那淡粉揉作深紅又是什么樣的景象?這樣想著,謝折衣默不作聲地加重了手下力道。
掌下的身子打了個顫兒,卻也不躲閃,一動不動地任其“伺候”。
殊不知,雍盛此刻正咬緊了細(xì)白的牙,暗罵不已。
本來毫不設(shè)防張開著的毛孔陡遇溫水,時不時再被那涼絲絲的手若即若離地觸碰一下,滋味已是難捱,這會兒那人又突然發(fā)瘋使勁,看架勢,直要搓破他一層油皮。而身上燥熱也并未因擦洗減退分毫,反而愈燒愈烈,除了熱,另多出一份火辣辣的疼,他忍了片刻,終是忍無可忍,有些著惱地攥住那只趁機(jī)打擊報復(fù)的手,將人從身后拽至跟前,質(zhì)問:“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
謝折衣先是愣了一下,而后不卑不亢地回答:“圣上喜潔,又出了這許多汗,擦個身,祛除了潮濕黏膩,豈不好受些?”
“替朕擦身?”雍盛氣不打一處來,“朕瞧著你是想活剮了朕這一身皮!”
“原是圣上受不住。”謝折衣眼皮也不抬一下,軟話硬說,“臣妾往前也沒干過這營生,手底下不知輕重也是有的,還請圣上寬宥則個?!?br>
被這么軟綿綿地頂了回來,雍盛從鼻子里不滿地哼了一聲,倒也不認(rèn)真計較。相對沉默一陣,他將人拉近,盯緊了那雙無波無瀾的眼睛,盡量好聲好氣地道:“朕剛也不是問這個,是問你,今兒為何談那首琵琶曲?那曲子又為何偏叫《寒山徹》?難道你真不知道寒山是什么地方?”
“妾愚昧?!敝x折衣垂首,語氣平淡得如一泓秋池,“還望圣上不吝賜教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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