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屆貢舉共取進士九十七名,全是名門望族顯赫子弟,竟無一人出身寒門,前所未有也。難道朝廷科舉取士也囿于門戶之見,不肯擢選我等落魄寒士?”
“還是說壬大人也同那幫貪官污吏一般,受了旁人攀鄉(xiāng)誼認座主的好處,在遴選時大開方便之門?”
“尚書大人專擇選‘焚香體’,這是朝廷的意思,還是大人個人的喜好?”
質問聲此起彼伏,沸反盈天,群情激憤。有沖動者遲遲等不到壬豫現(xiàn)身答話,竟不顧轎前護衛(wèi)班役的阻攔,上前撕扯推搡,把個轎子擠兌得左擺右晃,搖搖欲墜。
與此同時,兵部侍郎鄧麟紹就不日即將舉行的殿試一事前來吏部公干,作為此次會試的副主考,亦被團團圍堵。
但鄧麟紹是何人?
當年他在軍中時就是樞密使謝衡的同袍摯友,十年征戰(zhàn),滾過刀山久歷沙場之人,哪里忍得這等憋屈?一聲怒喝便從轎中鉆了出來,漲著紫紅的臉膛吼叫:“何人鬧事?膽敢沖撞吏部尚書的轎馬儀仗,不想活了?”
話音剛落,“啪”的一聲,竟有人徑直扔來一大片爛菜葉子,正正打中這位鄧侍郎的臉,抽得他往后退了幾大步差點被轎梁絆倒,引來一片哄笑。
鄧麟紹受得此辱,面部肌肉因隱忍而痙攣不止,眼中爆出精光,喝問左右:“巡城御史干什么吃的?怎么到這會兒連個狗屁人影也瞧不見?”
“已派人通知去了?!弊笥一胤A,“估計正抽調人手往這兒趕呢?!?br>
“哼,廢物?!编圇虢B反剪雙手來回踱步,支耳朵聽了一陣子,又問:“他們都在叫嚷些什么?”
“都是此次貢舉落第的仕子,要找主考官討個公道?!?br>
“討公道?”鄧麟紹咧嘴嗤笑,“討什么公道?自己文章作得不如人家好,鬧事兒有什么用?要我說,這幫酸腐文人就是愛窮折騰,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,都打殺盡了,那兩瓣兒碎嘴皮子才肯消停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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