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戎陽蹙起眉頭。
一年未見,弟弟是變本加厲地囂張跋扈了。
不過,父親也曾這么說,說他榆木腦袋,說他是塊不可雕的朽木。
“父親總說我跟他相像,要我說,你與他才是真正的像,滿腦子都是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?!敝x策月說話時噴灑出濃重的酒氣,今日席間,他被手底下一眾慣會拍馬奉承的幕僚吹捧得有些飄飄然了,或許是酒壯人膽,或許是他心里從未對親兄弟設(shè)防,便由著性情撒起野來,“往前數(shù),不論哪朝哪代,誰手里有兵,誰就厲害,就得聽誰的。我真不懂,你們一個兩個窩囊什么,小皇帝不聽話,那就換個人來當皇帝。”
“你說什么?”謝戎陽一把抓住他的小臂,左右張望一番,緊張地壓低嗓音,“當心隔墻有耳,禍從口出!”
“大哥忒多疑?!敝x策月拉開他,“此番隨我返還的皆是親信,便是聽到了,也只當個笑話。瞧你,竟就緊張成這樣,直如耗子見了貓,別說那小皇帝只是個沒牙耗子,哪怕他真是只貓,充其量,也是只瘟貓,何足為懼?”
謝戎陽稍退一步,驚忡且陌生地看著他。
謝策月只以為大哥是被嚇的,咧嘴笑道:“莫說直接換個皇帝,就是你想當皇帝,弟弟我也能將你捧上龍椅,叫這大雍從此改姓謝!大哥,你可信?”
如此狂妄自負,不可一世。
謝戎陽也笑了,卻是苦笑:“倘若真有那一日,你何不自己當皇帝?”
謝策月笑著,眼神忽閃了一下,轉(zhuǎn)頭撕下一塊爛熟的豬頭肉塞進嘴里,大嚼著道:“倘若真有那日,哪里又輪得到咱們兄弟,自有父親將這天下收入囊中?!?br>
——“有朝一日若謝衡篡位,改朝換代,謝策月軍武傍身,有從龍之功,天下確乎是你謝家的天下了,而你謝戎陽卻沾不得分毫。謝衡偏愛幼子,謝策月生性殘暴專橫,試想,若他繼承大統(tǒng),天地間可有你,可有嫂嫂的容身之所?”
——“自古皇室操戈,為奪帝位,父子反目兄弟相殘,遠的不說,先帝當年作為皇三子,殺了多少兄弟親王才坐穩(wěn)這把龍椅?殿帥,你是朕之妻兄,也是一位頂天立地宅心仁厚的好男兒,朕實不忍見你落得如斯下場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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