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言!”雍晝吼道,“此番行動原本天衣無縫,若非那個毒婦對我嚴刑逼供,你早就……”
“朕早就?被你派來的那兩個孔武有力的武太監(jiān)溺死在浴桶里?那倆太監(jiān)是去年四月你舅舅從宮外千挑萬選送進來的吧?還特地花大價錢給他們凈了身,從掖庭到造作所,幾番騰挪,最后才神不知鬼不覺進了你這澄輝殿?!?br>
雍晝白了臉:“你,你怎么知道?”
雍盛輕嗤:“你這么蠢,蠢得這么純粹,有朝一日哪怕如愿搶得王位,又能守得幾日呢?”
雍晝被噎了一道,不知想到什么,一雙被怒火與不甘燒得熾紅的瞳孔驟然收縮,他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,嘴唇顫抖:“是你,那香囊是你命人……”
“是啊,是啊。”雍盛撇了撇嘴,撕開了終日溫馴病弱的面具,勾起薄唇,“否則怎誘得你色膽包天,頭腦發(fā)熱,大半夜竟不管不顧地埋伏在宮道上堵皇嫂呢?”
雍晝這幾日雖早已猜到自己被人擺了一道,但乍然得知真相,仍是憤怒悔恨無法接受,在藤椅上劇烈扭動起來,兩條腿死命蹬踹:“雍盛!你這個卑鄙小人!敢陰我!敢陰我!”
“兵不厭詐嘛,要不是你垂涎皇后美色,日日對著皇后的小像與字畫肖想把玩,豈會輕易著了朕的道兒?”
“你!”雍晝后知后覺,“你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!是誰?”
“難道我的晏清宮里就沒有你的眼線?事到如今再追究這些又有什么意義?”
雍盛往后退了兩步,面無表情地欣賞著眼皮子底下徒勞無用的掙扎:“如何?還覺得你們的行動天衣無縫嗎?醒醒吧雍晝,你們一舉一動所思所想盡在朕的掌控。難道爾等從不反思嗎?從小到大,為了消除朕這個眼中釘,你與你母妃不停地制造意外戕害朕,處心積慮毒害朕,一次又一次,卻次次失手,反教朕茍活至今,究竟是什么原因呢?”
雍晝仰頭望他,用的是全然陌生的目光,好似第一次看清眼前人,以往印象里,那個懦弱可欺軟柿子一般的皇兄逐漸面目模糊,一點點破碎、重組,最后化作此刻精明自負的帝王。
“因為朕,比你們都聰明?!庇菏⒂眯揲L的食指點了點他的腦袋,“你的舅舅,為攀權(quán)附貴不惜做太后的帳中孌臣,墮盡聲名。你的母妃,貪婪虛榮,枉有小智卻無大謀,莽撞行事結(jié)果落得個害人害己,潦草收場。你呢,愚蠢,好色,急功近利,昏聵無能,上不能護母族周全,下不能庇奴仆近從,一生渾渾噩噩毫無建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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