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目疏闊粗衣布鞋的男子臉上掛著真誠的微笑,舀起盅里的蟹粉獅子頭,放至自家公子碗中,朗聲介紹道:“專程打淮揚(yáng)請來的廚子,這是他的拿手菜,煩公子幫我品鑒一二,若是好,來日宴請那幫嘴刁的官員,我就放心用他了。”
而后放下湯匙,拿起筷子,自己轉(zhuǎn)去夾旁邊一道一看就索然無味的糙面饅頭。
對面端坐的玄衣男子對此早已見怪不怪,嗯了一聲,乖乖夾起一塊獅子頭,送入口中。
正細(xì)細(xì)咀嚼,侍立桌旁的緗荷耐不住開口:“不是我說,此刻任誰來看,也瞧不出董大哥竟是那云霞居腰纏萬貫的京城富商,這都多少年了?至今非布衣不穿,非粗糧不食,日日眼睜睜看著珍饈美饌打筷子底下過,愣是不進(jìn)口,就是吃齋的和尚,也沒你這般寒酸,更沒你這般能忍?!?br>
“行首忘了么?我發(fā)過誓?!倍b通也不惱,和和氣氣地提醒。
“自然不能忘,當(dāng)年你發(fā)誓,謝賊一日不除,你便一世苦修?!本|荷嘆氣,“這世上,我李緗荷打從心底里欽佩的人不多,一個是先生,另一個就是你?!?br>
“謬贊,謬贊?!倍b通推托道,“論心性,論個中艱辛,余不及公子萬分之一,不可相提并論?!?br>
緗荷知他向來瞧著一團(tuán)和氣,內(nèi)里卻執(zhí)拗得緊,相勸的話到了嘴邊,也不知如何吐出。
幕七明白她心思,遞給她一個眼神,讓她不必再勸。
緗荷知趣,理了理鬢角,便斂聲施禮,出亭下舟。
“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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