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盛老神在在地搖頭:“呼朕萬歲者眾矣,不差你一個?!?br>
謝折衣心領(lǐng)神會:“阿盛?”
“雖親密,但不夠尊重,論序齒排班,朕虛長你兩個月,兩個月雖短,數(shù)數(shù)日子,也整整六十天呢!”
謝折衣這下徹底明白了,笑瞇瞇喚:“盛哥哥?”
這聲哥哥叫得雍盛心里頭無比舒坦,響亮地應(yīng)了聲“哎”,樂顛顛地親自將劄子展開了,送到折衣妹妹眼下。
謝折衣一目十行地看著,順手將裝著桂花糕的碟子拖至雍盛手邊。
放在以前,雍盛早就不客氣地享用了,但他今日卻沒什么胃口,卷宗上的內(nèi)容令他惡心作嘔——
“吳娘子的相公甄垣六月初因被告偷盜而暫時收押,因遲遲找不到所盜之物,缺乏物證,加上甄垣堅決否認,案子沒有進展,成了無頭官司。原本按律,這種情況下應(yīng)在三十日內(nèi)將他無罪釋放,但不巧的是,他撞上了閔仁興當(dāng)街殺人的大案?!?br>
“更不巧的是,他與那姓閔的身量相當(dāng),年紀(jì)也差不多,屆時換上囚衣蓬頭垢發(fā),再用鮮血和些灰泥涂在臉上,刑場上遠遠望去,倒真能瞞天過海。所以當(dāng)閔仁興的父親斥黃金千兩為其子買替死時,刑部的牢役就相中了他?!?br>
“做事做全套,為防止甄垣到時在刑場上高聲喊冤引人生疑,他們竟還將他的舌頭割了去,何其陰損歹毒!”說著說著,雍盛的面色陰沉下來,眸光卻因熊熊怒火亮得駭人,“后來吳娘子遲遲等不到相公出獄的消息,便四處奔走疏通,當(dāng)了家中所有值錢的物事買通獄卒,才輾轉(zhuǎn)見到甄垣。那甄垣日日在獄中遭受毒打,根本不曉得自己因何受到如此待遇,直到一日他被強按著在一紙罪狀的畫押上按手印,他是個讀書人,認得字,瞟見了罪狀內(nèi)容,這才明白自己是當(dāng)了替死鬼。他雖成了啞巴,說不了話,但他撕下自己的里衣咬破手指寫了一封血書,在吳娘子偷來探望時交付給她。吳娘子知曉相公被冤,心急如焚,沒頭蒼蠅似的去找官府理論,求告無門也就罷了,反而打草驚蛇。不出三日,刑部就派人去她家中打砸威脅,她那剛會說話的小兒為護著母親咬了行兇的酷吏一口,被一腳踹中胸口,當(dāng)場心裂而死?!?br>
“畜牲?!甭牭酱耍x折衣的聲氣瞬間變得寒涼刺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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