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臺山在甯邑西北百余里,說遠也不遠,說近也不近,騎馬得有大半日路程,是以二人大早就出了城??蓻]走多遠就起了霧,林間白靄靄的霧團像流水一樣,隨微風緩緩流動,伸手一揮,衣袖帶的風能把眼前的霧割做兩團,不過一瞬又合上。
雖不說伸手不見五指,但也只能看到眼前一丈許地,寧秋鶴的活馬又不樂意了,無論如何催趕,都只肯踱著小步走。
寧秋鶴沒脾氣了,厭離也不急,二人便在濃霧中緩慢前進,有一搭沒一搭地聊。
兩個人都不太擅長聊天,厭離想問父母的事,但寧秋鶴沒有白鷺的記憶,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。
為了避免被追問白鷺的事,寧秋鶴把從異世穿來的事挑著不重要的說了,重要的她也沒敢說,兩人也就逐漸沒了話題。
“厭離,你說一座靈山,要是沒有了山鬼,會怎么樣?”打馬在晨霧中緩緩而行,寧秋鶴忽而問道。
“按理說,山鬼自靈脈而生,山鬼沒了,靈脈還在的話,自會再生出一個來?!眳掚x沉Y了一下,道:“可山鬼也不能離開靈脈,父親是如何出得山來的?”
“我聽我?guī)熜终f,他割斷了與靈脈的聯(lián)結,與結緣之人共壽元,才得了自由身,所以當年娘親病歿,他也就跟著去了?!睂幥嵇Q低著頭道:“割斷本源的聯(lián)結啊,也不知道會不會很痛苦?”
“會的吧……”厭離應了一句,大抵是這話題太過沉重,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。
到得云臺山,日頭已過了晌午,二人順著山路往山里走,路越走越荒,沒走上半個時辰路便斷在了腳下,只剩滿眼的花草樹木,鳥語花香。這下不止寧秋鶴傻了眼,連厭離也皺眉呆立,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怎會這樣?難道我們走錯了?”寧秋鶴下了馬,伸手撥弄著足有人那么高的灌木叢,奇道:“可我們明明順著大路過來的,按理說山上有廟,哪條路都不應當荒成這樣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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