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個?”蕭德掏了掏耳朵,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“齊——原——!”蕭白一字一頓,生怕他爹再聽不清。
這下蕭德聽清了,也愣住了。他手里的那把小銅鏟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掉在了地上。
他的表情從困惑變成震驚,最后定格在一種難以置信的荒謬上。他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兒子,仿佛在確認(rèn)眼前這個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了身。
“白哥兒……你是說……齊原?”蕭德的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,“就是那個他娘常年臥病在床,窮得連束修都交不起,在私塾里靠幫先生抄書換點筆墨紙硯的那個……那個齊原?”
“對??!就是他!”蕭白完全沒注意到他爹已經(jīng)鐵青的臉色,興奮點頭的樣子像只啄米的小雞,“爹你看,他家這么窮,肯定愿意入贅!而且他那么好看,帶出去多有面子!”
蕭白掰著手指頭,滔滔不絕地細(xì)數(shù)著齊原的優(yōu)點,每一條都精準(zhǔn)地踩在蕭德的雷區(qū)上?!澳憧此鞘?,白凈修長,一看就是握筆桿子的,哪像村里那些粗手大腳的莊稼漢。還有他那腰,穿著長衫都看得出細(xì),盈盈一握似的,肯定沒什么力氣。還有他說話,溫聲細(xì)語的,我都怕大聲點會嚇著他……”
“停!”
蕭德終于忍不住,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,臉色已經(jīng)黑得像鍋底。
“蕭白!你腦子里到底裝的是什么!”他幾乎是低吼出聲,把院子里正打瞌睡的老黃狗都嚇得一哆嗦,“我讓你選個贅婿!是要能替爹分擔(dān)家業(yè)、能照顧你、最要緊的是能給咱們蕭家傳宗接代的!你給我選個藥罐子?選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秧子?你看他那身板,風(fēng)一吹就倒了,他能干什么?啊?他能下地還是能算賬?他那個身子骨,能讓你懷上孩子嗎?別到時候你還沒揣上崽,他自個兒先進(jìn)棺材了!”
這話說得粗鄙,卻是蕭德心里最實在的擔(dān)憂。他們蕭家偌大的家業(yè),就蕭白這么一個哥兒,不指望贅婿能頂門立戶,起碼也得是個能讓蕭白依靠,能生養(yǎng)的吧?齊原那小子,他是見過的,確實生了副好皮囊,但那臉蛋白得跟紙似的,身子單薄得像根竹竿,走兩步路都喘氣,這樣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讓自家哥兒過上好日子、生出一窩胖小子的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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