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杰希露出困惑的神色，喻文州向來不缺耐心，他繼續(xù)解釋：

        「朋友之間應該有個讓雙方舒適的距離，我知道你很信任我，但我總不可能一直當你的……玩伴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其實瞬間從喻文州腦海閃過的詞是「玩具」，接著是「玩物」，都極度糟糕──他該預設王杰希是懷有惡意的嗎？喻文州搖了搖頭，把這兩個糟糕的詞驅出腦海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非常有才華和創(chuàng)意，但是，請不要對我開這種玩笑，我覺得一點也不好笑?！褂魑闹葑钺徇€是給王杰希留了一座臺階，如果王杰希承認他只是開玩笑，他們就還能繼續(xù)做朋友。

        彷佛有千萬頭草泥馬從王杰希眼前奔過。

        喻文州到底想怎樣？都已經(jīng)在他面前脫光衣服了，還有事後反悔的嗎？

        王杰希痛恨容易心軟的自己。他為什麼要多管閑事替喻文州想辦法？也不知道喻文州對醫(yī)院有什麼心理陰影，要不是他打死不肯到醫(yī)院打針，王杰希也犯不著把「烹飪道具」借給他用。想著想著，王杰希已經(jīng)有點自暴自棄了：當年那部同性題材舞臺劇炎上的時候，喻文州雖然對微博慘遭洗版的他表達了關切，卻完全沒提他對劇情的看法，會不會從那時開始，喻文州就已經(jīng)對他有所保留？再說，普通人壓根兒不會相信情趣用品能有這個用途吧？是不是在他拿出彩色跳蛋的瞬間，喻文州就已經(jīng)把他當成變態(tài)了？

        王杰希胸中滿滿都是委屈。當年他拍的宣傳照尺度是很大沒錯，但不代表他平常也是這樣玩的！劇組總共送他六組跳蛋，還有四組沒拆封呢，他看起來像個縱慾過度的變態(tài)嗎？明明是喜歡在別人面前自慰的你比較像變態(tài)吧！

        王杰希甚至想起高中時一段堪稱驚悚的經(jīng)歷。那時王杰希性別分化剛滿兩個月，獨自騎腳踏車到模型店買榮耀的新手辦，回程時一個大叔鬼鬼祟祟地騎車跟在後頭，小王初生之犢不畏虎，故意把車停在路邊，彎腰調整車鏈，想確認這個大叔是不是在跟蹤他。大叔果然也停下車，隔著六公尺左右的距離看著他，似笑非笑，王杰希內心緊張，卻仍不肯示弱，沉默地與大叔對峙，大叔忽然不管腳踏車了，快步朝他走來，隨著兩人距離拉近，王杰希發(fā)現(xiàn)第二個讓他驚恐的事實：大叔的風衣里是空的，他沒有穿褲子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杰希并不想把喻文州和暴露狂大叔劃入同一類，他停止思考兩人的共通點，盡可能心平氣和地：

        「文州，我真的無意冒犯你，我沒想到會給你這種感受?！狗g：我覺得是你冒犯我，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無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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