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外的路，先靜了下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封閉，也不是崩壞。只是那些原本有人走的小道，忽然沒再被提起。早出晚歸的行腳人少了，換線的商隊延後了日期，靠邊搭起的臨時棚屋，一夜之間被拆得乾乾凈凈。

        沒有人下令。

        事情就這樣自然發(fā)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城中的告示依舊貼在原位，時辰照常敲響，巡查的名冊也沒有更改。可真正運轉(zhuǎn)的范圍，卻在無聲中往內(nèi)縮了一圈。

        陳川第一次察覺這件事，是在集市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本擺在邊角的攤位沒來，空出的位置沒有人補上。熟識的商販只是把貨往里移了幾步，像是早就知道邊緣不再適合久留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最近外頭風不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有人這麼說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句話沒有被追問。

        因為每個人心里，都隱約明白那不是風的問題。

        城門照舊開合，卻很少再見到長途來客。不是被拒之門外，而是走到一半，就折返了。理由各不相同——行程延誤、牲口不適、補給不足——但最後的結(jié)果一致。

        邊界，正在變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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