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這是無源之水,不能長續(xù)?!辟R靈川想起自己在地穴蛛巢穴里見到的朱二娘原身,“鬼針石林那頭母蜘蛛也是上古的妖怪,它不斷將沉重的舊殼拋掉,換上更小更孱弱的皮囊,才能活到今天。”
要維持仙人、仙妖之軀,靈氣消耗量太大,這在天災(zāi)以后就像巨鯨擱淺在沙灘,等不來潮汐助力就必死無疑。
“仙人和其他妖仙不像蛛妖能夠削足適履,在自身儲備的靈氣耗盡以后就只有消亡一途?!睂O茯苓道,“仙人也脫胎于凡人,而人類向來注重傳承。他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,所以教化平民、傳育薪火,那是一點兒也不奇怪罷?你看疏抿?qū)W宮,看我,現(xiàn)在豈非都是這樣做的?”
“至于你在書中讀到的,仙宗奴役凡人、無惡不作——”她嘆了口氣,“這肯定是有的,也被記錄下來??赡阆胍幌?,當(dāng)天地靈氣衰退到仙人難以維生,為了爭取最后一點有限的資源,仙宗會怎么做?”
賀靈川毫不猶豫:“換作是我,無所不用其極?!?br>
“是啊?!睂O茯苓微微一笑,“仙人原本仙風(fēng)道骨,不過是因為無欲無求;當(dāng)他們也要用盡全力才能茍延殘喘,那和我們凡人又有什么區(qū)別?”
賀靈川也是嘆了口氣。
當(dāng)上仙從云端墜落,人性的幽暗就藏不住了。
到頭來,眾生皆苦。
“我還有一事不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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