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軍深入向來就是十死無生的策略，羌人不敢賭。

        攜帶的羊已經(jīng)殺光了，馬也在逐漸的減少。

        再這樣殺下去，恐怕連自己的坐騎都不能保證了。更可怕的是，冬天已經(jīng)來臨，四周的草已經(jīng)枯萎了，除了些松柏之外的樹木，就連樹葉都落光了。沒有了草料，在這越來越冷的冬季，在荒涼的雪原之中，戰(zhàn)馬就會餓死，而沒有了馬，他們就等于是失去了全部的財產(chǎn)，就像是失去了農(nóng)田的流民。

        羌人早就開始動搖了，他們失去了之前的銳氣，為了節(jié)省糧草，羌人在周邊掘地三尺，扯光了樹葉，刮干凈了樹皮，連帶著以往都是隨意丟棄的羊骨頭馬骨頭，也都舍不得扔，一直放在鍋釜之中，熬了一遍又一遍，甚至那些戰(zhàn)死者的骯臟破爛的皮袍，也都剝了下來，割成小塊，放入鍋里熬煮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多少能騙一下饑餓的腸胃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這樣的情況下，就算是馬超不提出退兵，藜麥往利也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。藜麥往利騎在馬上，遠遠的眺望著冀縣，他抿著嘴，嘴角銳利如刀，陽光自云間的縫隙里綻放出屢屢光芒，落在他滿是憤恨的眼睛里。

        馬超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馬超的族人多半是害怕被牽連，連夜逃竄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藜麥往利派了一小部分的人去追趕，但是讓大多數(shù)人留了下來，準備實施馬超臨死之前的計策。他在冀縣這里壓上了太多的賭注了，這些已經(jīng)投下去的賭注，就像是機會成本一樣，讓他患得患失，難以割舍。

        死去的馬超，藜麥往利甚至都沒有替他收尸的想法，因為藜麥往利認為，這一次攻克不果主要責任就是在馬超身上，留他一個全尸已經(jīng)是藜麥往利的仁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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