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次,綾凝神屏息,調(diào)動全身僅存的控制力,指尖輕捻,茶杓終于穩(wěn)穩(wěn)入手,腕間卻已微不可察地
顫抖。抹茶粉傾入碗底細(xì)微的沙沙聲,在Si寂的茶室中被無限放大。
“息濁?!苯涑咴俅温湎?,點(diǎn)在右肩胛骨,“客聞濁息,如見心怯。吐納若幽谷回風(fēng)?!?br>
滾水注入,白沫翻涌。綾穩(wěn)住微顫的手腕,將茶碗轉(zhuǎn)向既定角度,后背已沁出一層薄汗。
朝霧并未接碗。她垂眸,目光落在碗中尚未平息的水紋上?!爸仄?。水紋如老婦愁容,敗興。”語調(diào)平淡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判決,將茶碗輕輕推回。
第三次嘗試,右掌紅腫灼痛,幾乎握不住茶筅。換左手,戒尺如影隨形,落在左肩?!靶母庠?,左支右絀。若在客前,便是笑柄?!崩湔Z如針。
當(dāng)茶湯終于呈現(xiàn)完美的“寂月”波紋時(shí),晨光已灼目。朝霧略一頷首,起身時(shí)衣袖帶起微涼的空氣:“琴室。”
琴室的折磨更甚。阿園渾濁的獨(dú)眼如鷹隼,枯枝般的手指敲打著節(jié)拍。綾的指尖在粗y的琴弦上反復(fù)摩擦,很快紅腫、起泡、破裂。血絲滲出,染紅了絲弦,每一次撥動都帶來鉆心的刺痛。
“音滯?!卑@的聲音沙啞如磨砂,“弦如Si木,何以動人?三味線非弄器,乃心魄之聲。令其泣,令其訴,令其……懾人心魄。”戒尺毫不留情cH0U在小腿,留下火辣辣的印記。
庭院石板,午后的yAn光曬得石面滾燙。綾跪坐其上,膝蓋的舊傷被y物硌得生疼。朝霧清冷的聲音念出和歌上句:“‘雪降りて——’”。
綾嘴唇g裂,喉嚨灼痛:“‘雪降りて人の來ぬ夜は——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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