漸行漸遠的生息中,太陽踅進一排雕花支摘牗,照著榻上二人,再一場吊詭的寧靜。誰也沒有說話兒,徒留這場殺人鬧劇落幕后的尷尬。
主導這場戲碼的罪魁捏著手帕,遮掩著將對榻之人細看一遍。他的月白軟帶纏在頸間,仿若掙不脫的枷鎖,翠竹指尖正緩緩揉捏著額角,不知道是否是為這蹩腳的一場戲煩心。
太陽照了架上哪個鎏金銅器,折一束光晃了楚含丹媚冶入骨的眼,恍惚是誰的手掠過青銅編鐘,一串清脆悅耳之聲在她耳邊響起。就在這一霎,她遽然發(fā)現,其實她不太了解他。
可她無心去了解,她已將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一個即要分崩離析的彩霞幻夢里,還有更苦惱、更煩心的事兒等著她去理。于是她拂裙起身,乜過一眼,“那二少爺就先歇著,我過去了。”
一片琉璃粉彩袖滑過宋知書的眼,他輾眼去看她身上如錦鯉魚鱗一樣絢爛的色彩,倏爾一笑,“二奶奶,你不喜歡那孩子怎么不早直白同我說來呢?何必鬧上這樣出,倒搞得大家不安寧?!?br>
翩躚的裙邊兒停住,楚含丹旋過身來,捉了繡帕半掩似笑非笑,眼中折盡凜冬的素心梅,明艷棲在高枝,“二少爺說哪里話兒,我怎么會不喜歡?我是正房奶奶,不論你同誰生的孩子,就都是我的孩子,我自然當親生的一樣疼的?!?br>
她笑著,鶯舌巧囀。也就是在這刻,宋知書從她眼中懂得了,她要折騰的從來就不是那些小丫鬟,是想借她們來折騰他自己。
他遽然有些喘不上來氣,悶沉沉的像缺了水的魚,所以他借著笑來大口喘息,“隨你高興兒吧?!?br>
言畢,他歪回去,抄了酒壺接著醉生夢死,酲眼避開無愛的未來。
匆匆的來人又匆匆走,世上紛呈的光陰將他棄在這里,從他的指尖滑過,輕柔得似她的發(fā)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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