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她迤迤然而去,腰肢在明月下緩緩擺出悠揚的弧度。盡頭處,桂樹的長影罩著明珠在門上怔忪的神色。她還記得,上一回,她們也曾在此交心對談過,她原以為,那是和解。
再進里間時,已是一點愁心入翠眉,半片秋色撒紅帳。她捉裙陷入錦床,連枝軟緞鞋尖兒一點點地蹭著地,眼睛也落了地,失落得撿不起來。
三尺之外,宋知濯拔座過來,斜下腰歪著腦袋在她面前瞧一眼,蕩目一笑,“難不成是因為方才我答應幫她,你就不高興了?你瞧你,我不過是想著我母親的情分,再則抬頭不見低頭見的,說句話的事兒,也沒多大個煩難才應下的。你要是不樂意,明兒我派人過去回了她去,沒得招我的小尼姑在這里愁心對明月。”
“我何曾說我是為這個不高興了?”明珠嫵然嗔一眼,又將寶髻垂下,只留后腦勺上一朵半開的玉蘭花兒。
宋知濯分明已笑開眉眼,卻佯作不明地挨著她坐下,“不是為這個,那是為什么?嗨,若是為那烤糊了的紅薯倒犯不上,明兒叫人再送一筐來,只怕你吃得打嘔呢?!?br>
話音甫落,即見她抬了軟掌,小貓兒似的撓在他臂上,“我怎么在你眼里,不是好吃就是貪財?shù)模俊睂ι纤脸纬蔚捻?,她又泄了氣,腳尖依然軟一下游一下地蹭著,唇扉翕動,囫圇不清,“我就是聽她說起你們以前的情分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。算下來,你同她比同我的日子多得海了去了……?!?br>
“原來是為這個,”宋知濯狡詐地笑開,橫了臂一把將她按倒在床,“就算從前同她日日見著,也不過才七八年,咱們可是有往后幾十年呢。你瞧眼下,不是又一夜良宵?”
輕綃帳底,明珠被裹入一個滾燙的懷抱,登時便將雜糅在腦中絲絲縷縷的愁緒拋卻,喘息奔赴往一個旖旎蕩漾的瑰夢。窗外月兒中天,照著螭龍綠檐上噠噠的雨水,一滴滴落入寸土,滋潤著來年的春色。
一夜暴雨后,天色乍晴,一輪恍如夏的驕陽融了清雪烘干府邸每一堵高墻與蜿蜒的路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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