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字一“咄”,似乎敲出了個“萬物皆空”,然這“空”在西墜的金烏下、見到宋知濯的那一刻,便消得更“空”了,一種捉不見的空——愛。
料峭春寒中蘊著濕滑的空氣,每一縷都是他的唇舌,滾燙的掌心所掠過寸寸平洼、高地無一不是故土,他在夕陽下拖著疲累,穿過縈紆幽徑,回到將他溫柔包裹的、隱秘的歸宿。
瑞金腦浮香在玉爐,一并溟濛薄靄,晚風浴雪,罩著溢歡撒汗的屋子。
直到掌燈,宋知濯換了一身衣裳,對墻南瞥,將明珠攬入懷中,“你近日經(jīng)念得愈發(fā)勤快了,是不是我不在家,你悶得慌了?若如此,你可套車帶了人上街玩兒去,只一樣,千萬要帶著人?!?br>
靠在他懷內(nèi),隔著薄錦絲絨,明珠徐徐搖頭,烏發(fā)如蓬蒿蕩漾,“我也不愛出去亂逛,不是悶的?!?br>
“那是因何?”
片刻沉默后,明珠回首,欲言又止地睇住他,難以開口的話兒最終開口,“我是為太夫人……,”她凝著他的眉眼,看盡他年輕的臉上被風雪所沉淀出的成熟,片刻后,她又將眉展平,“嗨,其實我不該勸你,我又沒有受你之苦,又怎懂你之恨呢?算起來,我不過是白念了幾本經(jīng),空口白牙的就想勸人。罷了,你有你的打算?!?br>
不必說,宋知濯曉得她的心,兩個臂膀?qū)⑺烤o,隨著頭頂?shù)你y熏球悠然晃蕩,聲音平緩而溫柔,“我曉得你想說什么,不過你在廟里呆得太久了,只知道個‘一心向善’,不知‘人心險惡’。有些仇恨,不是閉門思過就能消得的。人總要為自個兒做的孽付出代價,太夫人如是,小月與她娘如是。我隱忍至今,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親手討回這個代價?!?br>
燭火在他臉上跳躍,沉沉浮浮的晦暗中,他埋首在明珠腮邊輕吻一下,“你別想這事兒了,閑了就帶上青蓮去逛一逛,瞧上什么中意的只管買,別想著替我省銀子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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