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影斑駁在她的臉腮,比一切脂粉還絢麗,忽明忽暗裝點(diǎn)了她勉強(qiáng)的笑意,“好看。”
“怎么不高興了?”宋知濯驟然鄭重起來,描眉掃黛地將她絲絲寥落的神色繪入眼中,“好好兒的,未必是我招你了?噯,我這里給你點(diǎn)炮仗放煙花的可是殷勤備至啊,還不足惜?難道要我上九天給你攬月下來?”
她扭臉至別處,瞅廊下一盆半開的月季,念著心頭點(diǎn)點(diǎn)算計,“你哪只眼見我不高興了?我不過是想起我娘來,不曉得年節(jié)之下,她是否也一家團(tuán)圓?!?br>
“別想這些了,”宋知濯輕撞一下她的肩,引著她看另一支飛升而上的焰火,劃破長空,“我在你身邊,我給你一個家,這還不夠好嗎?”
好——譬如這一朵朵的曇花一現(xiàn),道不盡輝煌絢爛之后的悵然失落。裊裊塵煙中,她避過耳目,在袖中找到他的手握緊,仿佛如此便能握住飄搖的前程。
炮仗彌散的煙塵籠著另一側(cè),只見楚含丹同樣悵然若失的臉。她在人群中時時斜目,又偏回。每一次側(cè)目似乎都是更接近真相一寸、更心痛一分,然而下一瞬,又被宋知濯的眉、眼、笑欲蓋彌彰。
“大奶奶,干脆把眼珠子摳了粘在他身上去好了,你這樣豈不是偏得脖子疼?”
耳邊乍起一聲調(diào)笑,“砰”一聲,震得人心驚肉跳,楚含丹匆慌扭頭,翕赫映在眼前一張狡黠的臉。她退開一步,乜眼在他臉上,“我當(dāng)是誰說話兒這樣難聽,原來是二少爺,也罷,狗嘴里怎么吐得出象牙呢?今兒除夕之夜,大喜慶的日子,你不想讓我心里舒坦便罷了,未必要引著我說得你心里也不舒坦?”
宋知書手上正點(diǎn)一個炮仗,呲呲燃起,如意繡的緞袖一揮,遠(yuǎn)遠(yuǎn)甩開。隨炮仗炸開的,還有他的笑,“不是我要給你找不痛快,實(shí)在是你也太不顧著些人前人后了。今兒什么場合?那么些人呢,你只顧著挪不開眼。不顧我的體面便罷,何苦要給你自個兒找麻煩?你可曉得,方才聽?wèi)驎r母親同我說了什么?”
隔著一尺之遙,楚含丹半信半疑又心存警惕,“說什么?估摸也不是什么好話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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