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果真掏出一枚鎏金拓字的牌子奉于案上,回首即得曹仁一抹冷笑,“你夫妻二人倒是般配,一個兒賽一個兒的能說。我姑且信你一回,但你仔細些,若有任何風吹草動,就先替這小娘子收尸,橫豎我等已是窮途末路,不過是賭一把!”
“不敢不敢!”宋知濯哈腰頷首,半抬了眸,殘燭在他眼中沉寂如幽冥之火,“我妻膽小,硬撐了這一日,恐怕早嚇得魂飛魄散了,求將軍容我過去與她說幾句話兒,好叫她安心?!?br>
曹仁一揮袖,兩方架刀的人皆轉了刀尖,宋知濯跨到墻角,捉了明珠沾血掛污的手捧在掌心,干澀的聲音四方皆能聽得,“別怕,你隨將軍走一趟,出了關我就來接你回家,不過兩三日,千萬莫哭,若哭腫了眼睛,到時候可瞧不著我了。”
因這輕言軟語、夫妻情深,便引得眾人紛紛錯目避開。四手相握中,明珠摸見一個小小的什么,心內(nèi)一驚,立時折入袖內(nèi),面上卻作淚珠連滾,哀哀切切地點頭,“你接我時,可一定要帶著吃的,我餓得不行了,可撐不到家。”
頃刻間兩人上前,刀架了宋知濯出去。他下了半截山道跨上馬,朝漆黑的密林里吹哨一聲,喚出眾人,“下山、出關等著?!?br>
黃明苑跨馬追上,雙目生疑,“知濯兄弟,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,就這樣走了,那亂黨呢?未必是招呼我們白跑一趟?”
頃刻又亮起火光萬丈,宋知濯側首一笑,明黃的火光將他照得高深難測。他在兵馬之首,頭一回享受到戰(zhàn)場上廝殺的快感,這種快感同家宅內(nèi)的爾虞交詐不同,更多與明珠在賬內(nèi)的云雨之歡相似,是一種直白的源于野獸本能角逐的暢意。
幽藍的天、密林里迷霧朦朧的色彩、以及他身上暗藍的袍仿佛將他吞噬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。他只哼笑一聲兒,“不讓你白跑,更不會讓你白白送命,定然讓你此回連升。明苑兄,曹仁常年在邊關廝殺,我等不過是京中閑兵,硬打是打不過他的。我讓你帶上這二百人,不過是想讓他們同咱倆一道得以封賞,他們自然心存感激,以后保管他們順服于你,你手上亦算有了些親兵不是?”
“我?”黃明苑踢了馬腹追他三寸,一雙眼半寐半惑,“難道不是咱們?”
“你我之間倒不必分這么清楚,有你信我就得了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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