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中,滿室燭火與白日交織,輝煌的光照耀著楚含丹,茜素紅的流光錦長褂罩著淡粉縐紗襦與銀紅浣花錦百迭裙,寶髻松松挽就,頭上瑪瑙石點綴一只金鳳冠,鬢間一只金蝶飛舞,她一回首,即見堂皇宮闕。
她才是天上人間、獨此無二,明珠自慚形穢,邊上卻無人撐腰,宋知濯已被人推到另一個祠堂,這邊獨有女眷。楚含丹自浮光袖口中牽出一條緋紅絲絹,緩緩迎上,將她細掃一遍,“呀,大奶奶,你今兒好美,這衣裳真襯你,早這樣穿多好?!?br>
巧笑中,身后響起一聲輕嗑,“怎么來的這樣晚?一家子都到了,偏你未到,一回是你不懂這府里的規(guī)矩,二回又是為什么?莫不是瞧不上我們一家凡夫俗子?”
瞧過去,可不就是張氏為首,倒蹙峨眉,眼角斜出萬縷威嚴不屑。楚含丹背著她朝明珠擠了一眼,“快來吧,該上香了?!?br>
立時開始祭拜、張氏在上,身后二人,再往后有眾多本家婆子、丫鬟、仆從一堆,一一將燒乳鴿、煎黃魚、清蒸雪蛤、燉鹿肉、牡丹豆腐、燕窩煨雞絲等貢品奉上,再有丫鬟捧上香,三人叩拜。抬腰起來,明珠就見最下有個排位上白漆描“宋余氏”,一旁再描小字“軟玉”,不是別個,正是宋知濯生母之靈位。明珠在心頭鄭重三叩首,輕遵一聲“娘”,卻無人得聽。
待男子那邊祭拜完,眾人至宴廳聚首,滿室溫香中,除宋知濯、宋知書外,打頭一位紫紗飛鶴袍的男子,領(lǐng)著身后眾人進來,宛若領(lǐng)兵攻陣的將軍,可謂器宇軒昂,每一個舉手投足俱游龍飛鳳,再觀他容貌,全然集濯、書二人之精粹,口鼻耳眼,無一不是精雕細琢,尤其眉眼,更與宋知濯如出一轍。
而推著宋知濯的男子,臉上還見稚氣未褪,約莫十六七的年紀,風雅似書、沉著似濯,卻自成一派渾然天真,正是三少爺宋知遠。
眾人齊聚,張氏忙迎出來,眉宇間漸聚脈脈溫情,溫情里有一朵月季浮出水面,“老爺,這就開席吧?”
左邊是飯廳,右邊兒是閑廳,宋追惗擺擺手,便有丫鬟出去吩咐,少刻又有絡繹仆從捧著一道道珍饈繞柱進入左邊廳上。他獨自往榻上落座,脧一圈便將眼落到明珠身上,“這就是濯兒新娶的媳婦兒?抬頭我瞧瞧?!?br>
明珠鼻上正捕捉四溢的香味兒,聞言收定心神,緩緩福身抬頭,“給老爺請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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