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他語默,趙合營便擊掌幾聲,掛眉一笑,“好了,正事兒談完了,你既然如此兒女情長,倒也體諒體諒別人的‘兒女情長’。你不曉得,那位沁心姑娘聽說你要來,先去換了身衣裳頭面等著,方才人家下去的時(shí)候兩眼直勾勾瞅著你,你卻瞧也沒瞧見似的。”
話音甫落,即聞得珠光寶翠、琳瑯佩響,不時(shí)水晶簾動(dòng),一陣流螢一樣的悅耳之聲后,三位姑娘已經(jīng)落在眼前。兩位往趙合營左右落座,剩下那個(gè)沁心,則眉眼含情地拖一根圓凳挨著宋知濯坐下。
身側(cè)已是酒酣言媚,這兩位卻是安安靜靜的沒說話兒。沁心側(cè)目瞧他,見他似有愁苦,虎口拈了根銀箸,叮當(dāng)、叮當(dāng)?shù)厍弥肟?,目光垂在金樽上?br>
沁心忙自斟一杯,湊到他的樽前一捧,鶯囀輕柔,“大人有什么煩心事兒嗎?若是為了公事兒,我瞧世子殿下卻不煩,想來是為了私事兒了?別的我?guī)筒簧厦?,要是在女人的事兒上有煩惱,或許我可解憂呢?”
未及應(yīng),反倒是趙合營搶先表白,“噯,沁心姑娘,或許還真得你開解開解他。宋大人想去邊關(guān)殺敵,又恐他夫人擔(dān)心。一時(shí)拿不定主意,你幫他想想,他這夫人該如何安置?。俊?br>
“自然是在家等著丈夫歸家咯,”沁心嫣然一笑,兩個(gè)桃花眼只將宋知濯睇住,“大人恐夫人掛心,可在我看來,能有一個(gè)人為之掛心是天大的幸事?!?br>
終于見他抬眉笑一瞬,眼中的愁緒倏明倏暗,下一刻便拔座起身,朝趙合營拱手行禮,“殿下,我先走一步?!?br>
一種可笑的末日之感壓下來,欻然令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明珠。
馬車在西角門停駐,他撩了簾子緊步而去,縈紆輾轉(zhuǎn),終于在花梢下、錦罽中見到明珠。她罩了如波如光的錦裙,一動(dòng)便水色粼粼,正用桿挑著一只雞腿逗噠噠,“快、跑一跑、你太胖了,走路都費(fèi)勁兒!”
風(fēng)拂裙動(dòng),鬢上排著三個(gè)珍珠攢花兒的小鈿瓔,咯吱咯吱笑在崢嶸年華里。她應(yīng)該是這樣,永遠(yuǎn)笑著,而不是伏在他的尸體上哭,或是同他一起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,又或是……被景王拿捏在手,成為他舉棋不定的——后顧之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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