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女人大概已經(jīng)被趕走了吧。他安慰自己，她肯定已經(jīng)回家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論及妻子的憤怒程度，要是她被拖進家里分尸，也完全不奇怪吧。要是她被這樣侮辱完，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，第二天被發(fā)現(xiàn)陳尸樓下，自己可怎么辦呀。到時候警察又會找上門來，而他就是能夠提供證據(jù)的目擊證人......

        季芳樹自責(zé)地捶起門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。直到欄桿被狠敲幾下，傳來一句粗魯?shù)摹皫c了”，他才停止反復(fù)的動作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斷在口中重復(fù)“幾點了”，慢吞吞地走到陽臺上，趴在窗邊往下看。一點星光在視野里搖曳，只不過不來自天上，來自地面上的兒童游樂設(shè)施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人在蹺蹺板前徘徊，手中煙蒂燃著的火光在樓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人按了幾下打火機，沒火了，憤怒摔了打火機，罵了一句臟話。

        季芳樹清了清嗓子，壯著膽子說：我家有火。

        聲音太輕，只有他自己能聽見。見女人轉(zhuǎn)身要走，季芳樹又抬高聲音喊道：“我，我家有火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女人不耐煩轉(zhuǎn)過身來，尋了半天，終于將目光投向了這扇亮著燈的窗。她的面孔在暗夜里發(fā)出幽微的光，在季芳樹的眼睛里一會兒變成綠色，一會兒變成紅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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