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他所能想到的,最卑微、也是最真誠的贖罪。
錦被微微顫動了一下。
良久,寶珠才緩緩拉下被子,露出一雙空洞無物的眼睛,望著帳頂繁復(fù)的花紋,淚水無聲地再次滑落,迅速洇入枕芯。
“沉逸之,你別對我這么好,”她閉上眼睛,長長的睫毛濕漉漉地垂下,如同折翼的蝶,“讓我連恨……都不知道該恨誰了?!?br>
該恨誰呢?恨那個下藥的采花賊?他已經(jīng)死了。那么,就該恨他,沉逸之。是他,趁人之危,玷污了她的清白。
可現(xiàn)在,這個罪魁禍首卻又擺出一副痛心疾首、任她處置的贖罪姿態(tài),用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來對待她,這讓她滿腔的怨恨與憤怒,如同砸在棉花上,無處著力。
“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”他抬起頭,通紅的眼睛直視著寶珠,里面翻涌著無盡的悔恨和痛苦,“是我……是我禽獸不如。你盡管恨我,罵我,打我……只要能讓你心里好受一點,怎樣都可以?!?br>
說著,竟真的抓起她的手,往自己的臉上打去。
手掌與臉頰接觸的力道并不重,寶珠的手沒有立刻收回,手靜靜地放在他臉頰上,柔軟而冰涼,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顫抖。
“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?!彼曇艉茌p,像是一縷即將消散的青煙,卻清晰地鉆進沉逸之的耳朵里,在他的心湖中投下一顆巨石,激起滔天巨浪。
那雙美麗的眼眸里,不再有恨,也沒有怨,只有一片空洞的茫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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