藥碗空了,她像是完成了某種必須完成的儀式,漠然地收回目光,重新躺下,拉過被子蓋住自己,自始至終,沒有給他一個眼神,沒有說一句話。
空氣凝滯得令人窒息。
沉逸之端著那只空碗,碗底殘留的些許藥汁,如同他們之間無法清洗的污穢,刺目而冰冷。他站在那里,手足無措,巨大的悔恨和無力感幾乎要將他淹沒。
“你……”他嘗試開口,聲音艱澀得如同老舊的門軸,“好好休息?!泵恳粋€字都說得異常艱難,仿佛耗盡了全身的氣力,“等你養(yǎng)好了身子……我就……送你回家?!?br>
他試圖給出一個承諾,一個看似能讓她脫離苦海的出路,盡管他知道,這或許渺茫。
被子里傳來一聲極輕極淡的、近乎虛無的嗤笑,隨即,寶珠那冰冷而絕望的聲音,像一把淬了千年寒冰的匕首,毫無預兆地、精準地刺入沉逸之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。
“回不去了……”
短短四個字,斬釘截鐵,封死了所有退路,也碾碎了最后一絲虛假的希望。
沉逸之的身形晃了一下,臉色瞬間慘白如紙。
“別……別這么說?!彼麕缀跏潜灸艿胤啪徚寺曇簦瑢⑺械耐纯喽紡娦袎合拢粩D出盡可能柔和的語調(diào),每一個字都帶著小心翼翼的安撫,生怕再刺激到她分毫,“先別想那么多,眼下最要緊的,是養(yǎng)好身子。其他的……都不重要?!?br>
他停頓了一下,胸腔劇烈起伏,似乎在拼命組織著語言,聲音里帶著一絲近乎卑微的哀求和承諾:“等你身子好了,想去哪里,都可以。天涯海角,我都送你去。若你……若你無處可去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氣,仿佛用盡了畢生的勇氣,“名劍山莊,永遠有你一間房。我會……我會遠遠守著你,絕不會再打擾你分毫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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