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不愿意去,在家守著你多好??裳巯聲r局動蕩,我躺這么久,就為等這個時機。我那朋友不是別個,原是前太子的嫡子,身份特殊,若這時候叫別人瞧見我突然好了,又同他來往,難免多心。故而才要尋那么個掩人耳目的地方。”
他說得肺腑城然,好似恨不得三指朝天,發(fā)一個重誓。明珠也不好意思了,好半天,才將半垂的睫毛抬起來,低低囁一聲兒,“那得多少銀子啊?”
窗上那只鳥振翅一揮,竟然一頭栽在桂樹底下,引得宋知濯發(fā)笑,“大概就五六百兩,何苦計較這些?”
錐心之痛,莫過于此,明珠捶胸頓足,“早知道我那日就將瞧上的那個藍寶石嵌的鐲子買下來了!我曉得你有錢,卻不曉得你隨便在外頭吃喝就要花個幾百銀子,那鐲子統共也就一千兩,我何必要想著替你省那個錢,害我那幾日做夢也總夢見那個鐲子在我眼前晃啊晃,一伸手老夠不著!”
望其眉目疊恨,宋知濯極爽朗的笑出聲,拽住她的手舉至眼底下橫看豎看,上頭忍冬藤的細金鐲懶洋洋的散著光,“你還別說,你皮膚白,金銀玉器,紅藍寶石都襯得上你。一千兩,又不值什么,倒把我的小尼姑愁成這個樣子,使喚人出去買了來就是?!?br>
“哼,我以后可一定不替你省錢了!”艷陽天照著她艷麗的唇,足能掛一個水壺在上頭,“以后看上什么我就買,戴不上我就存著。等哪日你做了大官兒不要我這糟糠之妻了,我就拿去變賣,下輩子也能無憂無慮?!?br>
“呵,你這小尼姑,”宋知濯掐了她桃尖一樣的下巴虛晃兩下,“原來是替自個兒籌謀著后路呢??烧娼形覀模疫B咱倆的墳頭都想到挖在哪處了,你卻一心想著要棄我而去?罷了罷了,我干脆也不做什么勞什子官兒了,只守著你好不好?”
好,真好??擅髦橐惶ы颓埔娝呀浥c當初頭一回見時候判若兩人的身軀,甚至在他的臉上,早已尋不見當初殘敗的、倒映著死亡影子的眼睛。眼前的他,已然挺拔如一篾新竹,每日都會新抽出一片志向的長葉,往中霄生長。
她自然是很為他高興的,不說別的,就單像是看見一個脆弱的孩子在她的哺育下茁壯長大,就足以她由衷地替他開心??赏瑫r,聽見那些前朝紛爭,她又害怕,害怕她已經沒有能力再往那夠不著的領域保護他。
她無法替他分擔那些刀光劍影,只能支持并鼓勵他,“守著我算怎么回事兒,我又有什么好守的?你只管去辦你的事兒,我同你說笑嘛,我沒有哪樣小心眼兒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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