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頓飯吃得比上刑還難受,只等綺帳撤了桌,又聞得院外云舄繁雜。原來是四個丫鬟執(zhí)燈引著宋追惗前來,一身天青色貂毛壓邊兒的襕衫,在夜下就如典雅沉穩(wěn)的青鳥。
二人迎出去,就在外間相交,雙雙行過禮,宋追惗往錦榻上落座,注目滿是慈愛,朝宋知濯上下打量,“我聽說你好了,來瞧瞧你?!?br>
落目處,宋知濯撩了袍子鄭重地跪伏在地,“兒子早該先去給父親請安的,卻聽說父親近日都在閣中通宵達(dá)旦的忙公務(wù),縱然回府也已是深夜,想父親疲累,故而不敢輕擾。這幾年兒子未能盡孝膝前,還反勞父親替我操心,是兒子不孝?!?br>
一番言辭懇切,驚得明珠也慌忙捉裙跪下,“原該晨昏定省日日去給老爺請安的,卻因要在病床前伺候少爺,竟給耽擱了不少,請老爺恕罪。”
明晃晃的四面燭火照著宋追惗,為他堅(jiān)實(shí)的臂膀渡上柔光,他抬了團(tuán)紋袖緩緩一揮,“快起來快起來,原是一家人,既不是節(jié)下也就用不著行這么大的禮。濯兒,你起來,也將你媳婦兒攙起來?!?br>
待二人起身后,他隨處一指,將二人指到椅上,“你叫明珠是吧?不知姓什么?”
“姓顏?!鼻r綺帳捧茶上來,由宋知濯接過,親自奉到榻案上,“父親請用茶?!?br>
這二人并在一處,父啊子的稱呼起來,令明珠心生一股說不出的吊詭。然而他二位并無異色,依舊是一副父慈子孝其樂融融的情狀。
待宋知濯退回原處,宋追惗仍將眼落在明珠身上,目中和藹,“顏明珠,倒是個落落大方的名字。說起來,你還真是我們濯兒的一顆福星,當(dāng)初我從宮中不知請來多少太醫(yī)瞧過,全都束手無策,我也只當(dāng)他不能好了,心里又愧又惱,只覺無顏面對他死去的母親,未免我們父子見了彼此傷心,我也少來這里瞧他。唉…,如今總算好了,我曉得,這是多虧了你貼心照料,我們宋家,都感激你,若是將來濯兒有負(fù)于你,你告訴我,我決不輕饒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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