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說間,耳上兩點冰潤,原是兩顆掛耳小珍珠。明珠瞧她越發(fā)的光榮起來,近日里更是穿錦帶綠,往人堆里一站,任誰都要說她是個千金萬金的小姐。
可常道是人有失足馬有失啼,憑她再光鮮的人,若是滔天的私欲,也就容易掉入獵人的陷阱。明珠正欲開口,卻躲不過從遠門里踅出來的一抹深晦笑意,“小月,你才是客氣……?!?br>
聲音漸行漸近,走近來宋知濯攢枝成樹的堂闊身形,“小月,自我病好以來,這院兒里的人都精神妥帖起來,一則是因青蓮,二則你是個大丫鬟,想必也訓誡了她們,自然當?shù)眠@些禮?!?br>
言罷,他撩衣坐下,朝明珠投一抹深眼,明珠便笑著走開,留他獨對小月別有深意地笑來,“三則,我見你形容舉止皆是不凡,頗有些‘官爵貴婦’的儀態(tài),又偶然聽得……你似乎與我父親有些瓜葛,倒不曉得是不是真?”
“哦?”日光只在長亭之外,小月細碎的一個笑,亦如同長亭以內(nèi),深藻高梁,“不知大少爺是聽誰說的?既然大少爺曉得了,我也就不隱瞞了,我娘與老爺從前是故交,我自小無父無母,老爺見我可憐,便買了老媽子將我養(yǎng)大,后又將我接入這府中來。老爺情深義重,這沒什么隱晦的吧?”
宋知濯理袖整衣,深明一笑,“這是自然了,我父親照拂故人之子女,怎么也算是功德一件。只是……,你是個頗有計量的姑娘,我也就明說了,你有品有貌,做我院兒里一個小丫鬟,真是太失身份了,以你的聰明才智來說,別說是個丫鬟,就是我們家的‘夫人’也是當?shù)玫摹!?br>
驟然,小月眼中綻出星焰,貪欲燃在其中,面上仍舊淡然,“少爺說這話兒是什么意思?我怎的聽不大明白?”
“呵,”宋知濯垂額輕笑,轉(zhuǎn)瞬就似要起身,“聽不明白就算了,我原以為你聰慧過人,沒成想連我這兩句話而都聽不懂,倒是別白費我一番心思了?!?br>
“少爺!”小月急著跟起身,將他一抹背影叫停,“少爺有話兒不妨直說,小月洗耳恭聽?!?br>
他果然住了腳,旋回身來,將她渾身鷹一樣地梭巡一遍,“我就說你是個有膽識的,不過,卻不大識人心?!痹谒饭庵?,他翩然落座,指尖搭在案側(cè),似乎穩(wěn)住了一番風雪,“我說你不識人心,然也不是。你識的,想必對我父親,你也頗有一番了解。不論你多情深義重,他自巍然不動,他的心是太湖石,冷、硬、滿是奇異的棱角。所以不論你怎么討好他,合他的意,其實你心里還是沒底,既然老懸著心,不如就將那懸心刺兒拔去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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