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大部分世間男兒的幻想,更是每個皇子們的終身志愿,景王亦不例外,權(quán)利于他,是一位釵裙間溢出金光的女神。他貪婪地瞇著眼,“難得今兒有空,請你過來坐坐?!?br>
言著,又遞給宋追惗一封折子,“這是白尚書上擬陳情的奏書,你過過目,瞧瞧可有不妥之處?”
接過翻開,言辭懇切,字字句句無不是為國為本,諸多立儲之安民心、安臣心、安君心之論策,又贅加“愿君長壽,愿君百年”之祝詞。
宋追惗合上帖,輕哼一笑,“圣上今年七十六,愿君百年,豈不是咒陛下只有二十四年的活頭?白大人年紀(jì)一大,腦子也有些不大清明了?!?br>
景王翻看,亦引出一笑,“我就說要叫你審審才是對的,他是有些老糊涂了,倒是你,還是歲月不添吶。你瞧我,須也不留,但是皺紋一日多過一日,等不起了、等不起了!”
言著,他又吭哧一笑,陰仄仄的,聲音涼如三月水、二月冰,“我看父親他老人家,身子骨也是健朗得很。噯,可不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孝順,實在是龍椅坐這樣久了,也該讓讓我們這些子孫后代嘛?!?br>
等待熬去了青春年少、韶華幾多,唯有宋追惗穿梭在幾十載時光里,眉目不變??伤男挠纱褐料模珲狨嶙哌^千載年華,似乎已經(jīng)開始走得吃力??伤荒懿铰牟煌?,因為稍一卻步,就有太多年輕后生紛至沓來,趕上他,甚至超越他。
而更為隱秘的原因是,整整連著春夏,每當(dāng)拂曉清稀、他清空腦中繁瑣叢脞的政務(wù)試圖稍作歇息之時,便有另一些瑣碎的片段再將他填滿。每一個畫面里都是張碧朱的嬉唇笑靨,年輕的她、風(fēng)韻的她、遲暮的她。每一個她或是淚雨霏霏、或是嫣然巧笑,將四面拓花雕鏤的壁消磨成了四堵冷而硬的——囚墻。
她會在二十歲的年紀(jì)苦著臉再別過頭,晃得鬢上的金步搖粼粼顫顫,聲音嬌柔得似一片粉嫩的桃花兒,“你怎么老在朝里忙,別家的大人都沒有你忙!”
還會捂著口鼻指著奶媽懷中仍是嬰孩兒的宋知書,滿臉嫌棄,“咦,他臟死了,才不是我生的,你明兒上朝的時候?qū)⑺麕С鋈ト恿?,誰愛養(yǎng)誰養(yǎng)吧,橫豎我不要養(yǎng)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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