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進(jìn)里間，仍是舊時(shí)舊景，他落在榻上，不時(shí)寶玲捧茶入內(nèi)，三緘其口，回望門外后，到底忐忑一問，“老爺，我們這院兒的人都沒個(gè)底，主事的也沒來說過，到底是要將我分派到哪里伺候?。俊?br>
        清風(fēng)入內(nèi)，幽幽的火舌輕顫，跳動(dòng)著滿室孤寂凄清。他呷一口茶，未抬一眼，聲音硬而沉，“太夫人不在了，我還要過來安寢的，你們就在這里伺候，一應(yīng)擺設(shè)陳列還是維持原貌，從前如何以后還是如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?！睂毩岢粤藗€(gè)定心丸，欲轉(zhuǎn)身下去告知眾人，卻欻然被他叫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寶玲，你跟了太夫人這樣久了，太夫人一直同我夸你細(xì)心，你仔細(xì)想想，太夫人去世前，可否有什么異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微動(dòng)的簾下，寶玲蹙眉咬唇，細(xì)思一番，徐徐搖頭，“太夫人打上次被禁后，就一直不大高興，常?？蓿乙矂窳肆级?，后來就不怎么哭了，話兒也少了……，別的，再?zèng)]什么了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他理了云袖，搭在榻案，細(xì)細(xì)引導(dǎo)，“我不是說這個(gè)，我是說有沒有什么人來瞧過她，比方說……大少爺、或者大奶奶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“二少爺常來，大少爺大奶奶就來過一回，還是大少爺升官兒那天一齊來請(qǐng)安的。太夫人一向不大喜歡大少爺大奶奶，叫他們沒事兒以后不要來了。”呈誦間，仿佛有一道音容相貌閃過，寶玲提眉驚一聲兒，“哦！我想起來，頭先小月來過，說是來替老爺送什么東西，我還奇怪，怎么老爺您有東西要傳竟派了她來，她來后，在屋里和太夫人說了好一陣子的話兒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東西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曉得，大概是被太夫人鎖在小匣子里頭了，我去給老爺翻翻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她掌燈往各處箱籠翻騰一陣，捧得一方雕花黑檀匣子上前，再用一把鎏金銅匙擰開，“這里頭都是太夫人不叫我們動(dòng)的東西，平日里都是太夫人自個(gè)兒看管著?！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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