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哪句話兒又扎了楚含丹,只見她怒目瞪來,滿是個不痛快,“我早說我不愛跟他一塊兒!我說了多少回,父親母親不聽便罷了,怎么你也聽不進去?”
燭火“噼啪”一聲輕響,像個炮仗一樣炸開了夜合的脾氣。她自幼伺候楚含丹,二人名分主仆,倒似姐妹,也顧不上那些尊卑有別的虛禮,冷斜她一眼,“你倒是愛大少爺,可人家愛你嗎?自打大奶奶從山上得救回來,幾回碰面,他可拿眼睛瞧過你?夫妻過日子,哪講那么多愛不愛的,日子好聲好氣的過久了嘛,總是能愛的,你就是看不清個形勢?!?br>
言訖,不等楚含丹說話兒,她先拔座起身,旋裙而去。廊檐底下的燈籠上撲著幾只蛾子,煽動脆弱的翼悶頭朝那燈芯兒里鉆。夜合欻然一笑,扭臉遙遙看窗扉縫隙中那抹婀娜的倩影。
73.?謀事?和離誘因
幽藍至黑的天色里,池畔的亭內(nèi)起了燈,罩不住角落里四五棵齊人高的芭蕉樹,只有葉子在墻影下刷刷搖曳。
廊下夜合打扇獨坐,分明是與楚含丹置氣,又恐她一人在里頭較真兒,故而不忍舍去。倏聽得門上響動,遠遠瞧去,原來是宋知書歪歪斜斜地進了院門兒,左腳繞右腳,倜儻的一身淺灰華袍也叫他扭得橫七豎八。
眼見他垂著頭,兩條軟綢子在繞在勁上,張嘴就嚷,“慧芳、慧芳!”
囫圇不清地喊聲將慧芳由右側(cè)的長廊喚來,一見他,撲騰著手絹兒就要來攙,“我的爺哎!你怎的又喝成這樣兒?一連三五日不歸家,回來就醉成這副樣子,叫老爺瞧見了可怎么好?”
他只是半斜著個身子,呵呵一樂,“他瞧不見,就是瞧見了,他也懶得管我???、扶我進去給我倒杯茶來!”
幾步路生生走得似山路崎嶇,踉踉蹌蹌不成個樣子。夜合暗忖一瞬,丟下扇由正面廊上繞幾個石磴下來,架了他的胳膊,并吩咐慧芳,“姑娘,你去招呼人煎個醒酒湯,再替他煎盞茶來,我扶他進去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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