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元二零零七年,一位垂暮老人,生命猶如夕yAn西沉,燭火將熄。他自知時日不多,但心中卻有萬語千言,渴望向這個他曾經(jīng)奉獻青春與信仰的世界,作最後的告別。
遙想當年,烽火歲月中的少年,他曾是跨過鴨綠江的志愿軍戰(zhàn)士,在異國的冰天雪地里,以血r0U之軀抵擋帝國Pa0火的侵襲。朝鮮戰(zhàn)爭的硝煙散去後,他拿起筆,將滿腔熱血與對理想的忠誠化為文字,成為一位立場鮮明的左派文學家。他的作品,曾榮幸獲得那位開國領袖的親口贊揚,他的詩句與故事,曾被鄭重地刊載在無數(shù)孩童的課本中,成為一代人紅sE記憶里耀眼的星辰。他對那光芒萬丈的理想始終堅信不移,為此付出常人難以想像的代價,即使九Si亦無悔。
然而,當他耗盡生命最後一絲力氣,回首凝視這個被時光侵蝕得既熟悉又陌生的共和國時,一GU強烈的荒謬與悲愴涌上心頭。他恍惚意識到,如今的共和國早已不是他年輕時為之拋頭顱、灑熱血的那個共和國,而是一個悄然變質(zhì)的「第二共和國」。這個「第二共和國」的根基,竟是建立在對他畢生信奉、甚至不惜燃燒生命追求的崇高理想,進行系統(tǒng)X瓦解與實質(zhì)否定的基礎之上。
更令他感到痛徹心扉的是,這個「新生的」共和國,一方面急於擺脫「舊時代」的「枷鎖」與「Y影」,另一方面卻又固執(zhí)地、甚至可笑地,不愿徹底拋棄那塊早已褪sE、甚至布滿蜘蛛網(wǎng)的「理想招牌」。他們似乎既想輕裝前行,邁向一個全新的未來,卻又需要這塊「招牌」來維持某種虛幻的正當X,或僅僅是作為一塊遮羞布,來掩蓋理想主義核心被掏空後的蒼白與空虛。
沒錯,他親眼目睹了,那些早已被扔進歷史垃圾堆的事物,如今不僅重現(xiàn)眼前,甚至更加猖獗。
他目睹在山西,那些黑心的磚窯老板竟明目張膽地向人販子購買被拐騙的工人,當中還包括許多年幼的童工。這些礦主像對待牲畜般,將活生生的人囚禁在Y暗的窯場里,強迫他們從事牛馬不如的苦力勞動,稍有不從就拳打腳踢、暴力相向。多少人因此被打成殘廢,多少人被活活累Si、異鄉(xiāng)喪命——這與教科書里描述的奴隸社會有何區(qū)別?
他目睹,那支曾經(jīng)以「人民子弟兵」為傲的軍隊,在一個驚心動魄的瞬間,槍口差點就指向了理應誓Si守護的人民。冰冷的槍管與人民之間,僅有一線之隔。
他看見,現(xiàn)在的年輕人,臉上盡是迷惘與困頓。他看見,那些為城市建設付出血汗的勞工,卻連最基本的工資都難以討回。他看見,冰冷的生產(chǎn)線如何日復一日地消磨人的靈X與尊嚴——無需多言,「十二小時工作制」這五個字,本身就是一幅現(xiàn)代奴工的寫照,描繪出無數(shù)如行屍走r0U般麻木的身影,他們默默忍受,因為抗爭往往徒勞無功,而這種「徒勞」,正是這個時代最令人心寒的「現(xiàn)實」。
他悲傷地想著,這與那個的中華民國之間,到底還存在多少本質(zhì)上的差異?
老人抬頭望向天空,天,依然是那片令人眩目的蔚藍;他再看向那面國旗,依然是那刺眼的鮮紅。表面上,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,但實際上,早已物是人非,世界變了樣。他只能輕輕嘆息,將那如星火般微弱卻頑強的希望,默默寄托在「你」和「我」——這些在他眼中還顯得稚nEnG的「小家伙」身上。
他手中的筆從未停歇,那支筆宛如刺向黑暗的利矛。他的文字篇篇游走在危險邊緣,彷佛一觸即發(fā),卻憑藉老練的經(jīng)驗與智慧,總能JiNg準拿捏那個不致於招致滅頂之災的「分寸」。在文章中,他反覆追問,如杜鵑啼血般執(zhí)著,探究真正的社會主義該是何種面貌。這或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無謂抗爭,但總要有人挺身而出,在這個噤若寒蟬的時代,發(fā)出那不合時宜卻震撼人心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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